梧桐
……”他的目光落在对面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上,极轻地回答:“从小卖身在奇晟楼……”    “我逃走,是因为我想逃回家……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儿。”    “我的主人是杜权杜掌柜。”    “没有人指使我做事。”    “府中没有谁是我的内应,是我自己摸到那边的。”    他目光平静,声音轻轻的,没有一丝畏缩颤抖,那一夜瑟缩成小小一团的胆怯又被重重坚硬的外壳包裹起来,不让外人轻易窥探到。    虽然这些回答都没有给出想要的答案,可柳重明仿佛有些魔怔了一般,在这澄清纯净的目光对视中丢了魂魄。    心中有一种悸动,带着些许疼痛,令他无法移开视线。    不知是眼前的人与梦中人重叠,还是他又跌入虚无缥缈中。    这一夜,不出所料地又做了古怪的梦,梦里却只有他一个人。    他冷得厉害,却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,眼前只有一片血红色,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下来,迷住了眼睛。    手和脚都被束缚着,无法动弹,否则他一定会发狂。    即使在梦里,那份钻心蚀骨的痛楚仍然那样强烈,清晰得让他以为自己会昏过去。    “重明!”有人在耳边哀切地叫他:“还有一百一十五根,你能撑得下去吗?”    透过迷蒙的血色,有什么东西在面前泛着利器的银光。<